彭雪枫的牺牲

刘少奇主持新四军重建成型后，一师师长粟裕，二师师长张云逸，三师师长罗炳辉，四师师长彭雪枫，五师师长李先念，六师师长黄克诚，七师师长曾希圣。

1973年6月9日，周总理陪越南党政代表团到延安，这是总理人生中最后一次回延安。当他在延安革命纪念馆里，没看到新四军的7个师长的名字时，严肃批评过不能因为刘少奇倒台了就不讲新四军了。

那我们今天就来讲新四军。

新四军四师师长彭雪枫，和政委邓子恢、副师长张爱萍、参谋长张震是老搭档。

除了和刘少奇有这段牵连，彭雪枫因为出自彭德怀的红三军团，因此在彭总有关的政治风波中也没少被牵连。一位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就牺牲的高级将领，生后竟然被牵扯进两大政治风波，也是极其罕见的。

1957年12月，张震写了《我的良师益友彭雪枫同志》一文，表达自己对老上级彭雪枫深切怀念之情。却被造反派把彭雪枫曾在红三军团任职与彭德怀、黄克诚联系起来，藉以打击陷害张震。

1

从红三军团名将

到八路军驻晋办事处主任

出生与牺牲

1907年9月9日，彭雪枫出生于河南省南阳市镇平县七里庄。

1944年9月11日，彭雪枫牺牲于河南省商丘市夏邑县八里庄。

出生地七里庄，牺牲地八里庄，两庄相隔400余公里。

此时，彭雪枫刚刚过完37岁生日。

求学入党

彭雪枫原名彭修道，乳名隆兴。祖父彭汝澜通文墨，喜欢拳术。因此，彭雪枫自小就随祖父读书识字，练拳习武。

幼年的教育就决定了彭雪枫将是一名非凡的将军。

1921年秋，彭雪枫投奔在天津做小职员的伯父彭延庆，同年考入南开中学。

1922年秋，在族叔彭禹廷的帮助下，彭雪枫到北平进入陆军第11师官佐子弟育德学校。

1925年6月，彭雪枫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1926年9月，彭雪枫转入中国共产党，在北平汇文中学读书。此后在北平、天津、烟台等北方城市做革命工作。

红三军团

1930年5月，彭雪枫被派到鄂东南红五军第五纵队。7月长沙战役后，彭雪枫先后调任红三军团第六师、第二师政治委员。

1932年9月，江西乐安，红二师师长郭炳生带一个团叛变，彭雪枫亲往追赶，经过5天5夜的飞奔，成功处置了乐安事变，彭雪枫因此荣获了一枚二等红星奖章。

关于红二师师长郭炳生叛逃，请见一边打仗一边吵架，黄克诚和贺昌准备吵20年

郭炳生叛逃后，被封为国民党军暂编第37师师长。1933年7月，郭炳生率部刚到中央苏区边缘，就中弹死了。

1933年6月，红三军团在大湖坪整编，彭雪枫调任红四师政委，他的搭档是师长张锡龙。

1933年11月，在第五次反围剿中，彭雪枫的师指挥部在抚州八角亭遭国民党军包围，他率师通信排发起反冲锋，击退国民党军，转危为安。此战彭雪枫身受重伤，被送到后方医院接受治疗。

1934年春，伤愈后，彭雪枫被调往瑞金红军大学学习，并任红军大学政委。夏，调任中央苏区江西军区政委。

1934年8月，彭雪枫调任红六师师长。长征时，彭雪枫任中央红军第一野战纵队第一梯队队长兼政委。

1935年初遵义会议后，彭雪枫调任红三军团第五师师长，他的政委是徐策。

1935年2月10日，二渡赤水前，红五师缩编为红十三团，彭雪枫改任团长，政委李干辉。

1935年9月18日，红一方面军到达哈达铺，随后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下辖3个纵队。彭雪枫任第2纵队司令员。

1935年11月，红军恢复红一方面军番号，下辖第一军团、第十五军团。彭雪枫任红一军团第四师政委，师长是大名鼎鼎的陈光。

陈光，参见陈光的希望与绝望

1936年2月，陈光、彭雪枫率红四师随红一方面军东征。

1936年5月，彭雪枫进入红军大学高级科学习。高级科也就是一科，学员大都是师级以上干部。一科科长陈光，政委罗荣桓，彭雪枫担任一科的学习委员。

以少将开展统战工作

穿上军装会打仗，脱下军装会政治。

彭雪枫至少是大将之才。

1936年9月，彭雪枫接到中共东北军工作委员会的通知，和叶剑英、潘汉年一起前往西安，做东北军张学良等人的上层统战工作。

这是因为彭雪枫在天津、北平、烟台等大城市干工，城市生活经验、文化素养、风度气质都适合开展国民党军的上层统战工作。

北方局书记刘少奇和夫人王光美的风度气质也很城市化，张震在太原初见穿着高跟鞋小西装的王光美，简直惊呆了。

1936年11月，在西北干完后，中央又任命彭雪枫为中共中央北方局华北联络局书记，将他派往太原，对阎锡山进行抗日统战工作。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全国抗战开始，彭雪枫在太原的活动由秘密转为公开。

于是，彭公馆挂出了八路军驻晋办事处的牌子，彭雪枫以八路军总部少将参谋处处长兼驻晋办事处主任的身份开展工作。彭总的得力助手、朝鲜人武亭是办事处秘书，挂上校军衔。

张震相伴

这时，彭雪枫由太原回延安汇报工作，彭雪枫向毛主席提出了一个要求：带走老部下、有杰出工作能力的张震。

从此，张震陪伴了彭雪枫一生。

最后，彭雪枫就是牺牲在张震的怀抱里的。

什么是同志？这就是同志。

2

新四军四师师长

河南确山县竹沟镇

1938年2月，太原沦陷后，为开展华中抗战，中央命令彭雪枫率八路军驻晋办事处60余名干部来到河南省确山县竹沟镇，加强中共河南省委工作。

1938年3月中旬，彭雪枫任中共河南省委军事部部长，并以八路军总部少将参谋处处长名义，同中共河南省委组织部部长林凯一起，代表中共河南省委，全面主持竹沟工作。

新四军游击支队

1938年9月2日，周恩来、叶剑英指示中共河南省委将工作重心移向豫东，创造苏皖边抗日新局面，与八路军冀鲁豫部队沟通联系。

中共河南省委据此决定，将彭雪枫在竹沟创建的抗日武装300余人，整编为新四军游击支队，由彭雪枫任司令员兼政委，张震任参谋长，挺进豫东敌后，开展抗日游击战争，开辟豫皖苏边抗日根据地。

毛泽东电示彭雪枫：“开封失守后，河南东部大片国土沦入敌手，现在应该趁日寇立足未稳、国民党仓皇撤退之机，火速东进，先行开展豫东敌后游击战争。”

彭雪枫三宝

1938年9月29日，彭雪枫倡议并组织在竹沟创办了《拂晓报》。彭雪枫亲自为拂晓报题写了报名，为创刊号撰写了发刊词《拂晓报——我们的良友》。

拂晓报，也是彭雪枫三件得意之作之一。其余两件是拂晓剧团、骑兵团。

创刊后的《拂晓报》和新四军游击支队一起，第二天即随军出征，向豫东抗日前线挺进。游击支队政治部宣传科科长王子龙兼任《拂晓报》社社长，主编是乐于泓。

1938年10月，彭雪枫率新四军游击支队，在河南省西华县杜岗与抗日先遣大队和豫东游击第3支队会师。

会师后部队合编，仍用新四军游击支队番号，彭雪枫任司令员兼政委，吴芝圃任副司令员，张震任参谋长，萧望东任政治部主任，下辖3个大队。

1938年10月24日，彭雪枫率领部东渡新黄河，挺进豫东敌后。

新四军第6支队

15个团1.78万人

1938年年底，彭雪枫率部到豫皖边境的白马驿休整了10天。这时，延安又派来百名干部到白马驿参加游击支队的工作，杞县的地方武装也来到白马驿参加新四军。

随着兵员和干部的扩充，新四军游击支队整编为两个团，第1团团长张太生，政委李耀；第2团团长滕海清，政委谭友林。

1940年2月1日，新四军游击支队奉命正式改编为新四军第6支队，彭雪枫任司令员兼政委，共辖15个团1.78万人。

至此，新四军第6支队已成为一支强大的游击兵团。

1940年3月18日，彭雪枫兼任抗大四分校校长。抗大前面讲过一些，但没有讲全，分校太多了。

关于抗大四分校：新四军里面的六所军校

八路军第4纵队

1940年6月，司令员杨得志、政委黄克诚率领的南下的八路军第2纵队一部，与彭雪枫的第6支队会师于新兴集。

1940年7月初，经中央军委批准，八路军第2纵队的第344旅、新编第2旅，与新四军第6支队主力，合编为八路军第4纵队，辖4个旅、1个保安司令部，彭雪枫任司令员，黄克诚任政委。

1940年8月，淮北津浦铁路以西的部队重新整编为八路军第4纵队，彭雪枫一个人任司令员兼政委。

叛变高潮

1940年10月19日，国民党开始第二次反共高潮，豫皖苏边的国军加紧军事进逼，侵占涡阳、蒙城、怀远等地，还利用国军将领萧县人王连重的乡土关系，分化瓦解我地方武装。

1940年12月12日，国民党顽固派乘彭雪枫率第4纵队主力进军淮上，后方空虚之机，策动留守豫皖苏边区的保安司令耿蕴斋、第6旅第17团团长刘子仁、第18团团长吴信容等率部叛变，占据了豫皖苏边中心区域永城、夏邑、萧县、砀山。

边区局势迅速被顽军逆转。

1941年1月初，皖南事变发生。

蒋介石调30万国军向华中进攻，准备占据苏北、鲁南，把新四军和八路军赶到黄河以北。豫皖苏根据地面临着顽军9个师，7倍于彭雪枫的八路军第4纵队。

新四军第四师

1941年1月20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重建新四军军部。

1941年2月26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活动于陇海路以南、长江南北地区的新四军、八路军统一编为新四军7个师又1个独立旅。

彭雪枫的八路军第4纵队，奉命改编为新四军第四师，先是彭雪枫任师长兼政委，后邓子恢来任政委，张震任参谋长。

被迫转移到津浦路东

在日军和汤恩伯的夹击下，至1941年4月下旬，新四军第四师的活动范围已十分狭小，处境极其困难。

1941年5月3日，彭雪枫电告中共中央、中共中央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要求将师直属队及第12旅转移到津浦路东进行休整，第11旅3个团留在津浦路西原地坚持斗争。

同日，刘少奇、陈毅电复彭雪枫，同意新四军第四师师直及所部转移。

1941年5月5日，彭雪枫率部转移到津浦路东。

被迫转移到路东，某种程度上成了彭雪枫的痛。可能这也造成了他1944年8月杀回来时的某种程度上的急切，显得过于急切靠前指挥，导致了自己被流弹击中而过早牺牲。

张爱萍拿下洪泽湖

1941至1944年，新四军四师师长彭雪枫的最后四年是在洪泽湖畔度过的。四师师部就设在洪泽湖畔的半城镇。

以洪泽湖为依托建立抗日根据地，首先得控制这片水域。

称霸洪泽湖的是由高铸九、陈佩华、魏友三这3支湖匪组成的船队。他们500名水鬼，60条快船，船头立起钢板作为掩护，号称钢板划子。

湖匪凭借娴熟水性，白天在洪泽湖上设卡收税，夜里上岸抢劫杀掠，甚至打出了九路军旗号，与八路军抗衡。

彭雪枫命令副师长兼九旅旅长张爱萍组建水师，夺取洪泽湖。

张爱萍用木船垒起沙袋掩体，配备青年渔民保证灵活轻捷，为驱逐舰；大船配置轻重机枪、迫击炮以保证火力凶猛，为炮舰。

如此，半年练出了一个团的水军。

1941年5月1日，张爱萍亲率200条战船自湖西向湖东横压过去，四面则以5个主力团分兵把守，将洪泽湖围成了一只铁桶。

中午，湖匪高铸九弃船登岸，被我伏兵歼灭在湖滩上。第二天，另两股湖匪或降或逃。

祝捷会在水上举行，200条战船弧形列队，彭雪枫快船赴会，张爱萍炮舰前迎。

后来，张爱萍上将果然成了海军将领，更是成功指挥了我军军史上首例陆海空立体攻击战役，即一江山岛战役。

结婚

1941年9月24日，双日子，四师师部半城镇，彭雪枫和林颖在此结婚。彭雪枫用自己的津贴和稿费买了糖果、香烟，招待前来闹洞房的战友们。

介绍人淮北苏皖边区党委书记刘子久、行署主任刘瑞龙。

夫妻俩是一样的装束：灰军装绑腿、白袜子、黑布鞋。浑身上下只有布鞋是新的，那是林颖自己做的，鞋底上绣有并蒂莲花。

婚后三天，夫妻作别，林颖返回战斗岗位去了。夫妻俩一个在津浦路西的豫皖苏根据地，一个在津浦路东的淮北地区。

临别时，妻子整理房间，把丈夫爱不释手的两本书放在了枕边，一本是《孙子兵法》，一本是《离骚》。

妻子林颖是1939年9月跨进豫皖苏根据地，投身抗日洪流的。

婚后，彭雪枫和林颖难得见上几面，大部分时间还是以鸿雁来传递感情。从1941年9月到1944年7月，彭雪枫写给林颖的信有80余封，新中国成立后被编为《彭雪枫家书》出版。

彭雪枫父亲彭延泰老先生从河南老家来苏北看望儿子。临别，供给部拿出20块钱给老人作盘缠。彭雪枫只收10元，还拿出积攒多日的1块钱，叫伙房做几张烙饼让老人带着路上吃。

3

新的形势和任务

1944年，世界形势大好。

中国敌后战场形势也越来越好，我们不但度过了最艰苦的岁月，而且连连取得新的胜利。抗日根据地被敌人分割、包围的态势，正在转变为敌人的孤立据点被大片抗日根据地所封锁和包围。

中央决定，留守延安的八路军三五九旅以一部南下向湘粤发展。这个说的就是王震部了：从3800到830，这是359旅南下支队的征程

同时，在华中的新四军以一部向西向河南发展，一部向南发展东南沿海。向西发展的是彭雪枫四师，向南发展的粟裕一师。

彭雪枫四师原先就驻在豫皖苏地区的萧县、永城、宿县、夏邑一带。在那里，他们和当地群众浴血奋战了整四年，建立起豫皖苏抗日根据地。1941年皖南事变后，新四军四师面临日伪顽的夹击，寡不敌众，丧失了5000人马，只得忍痛撤到津浦路东的泗洪、泗阳一带休整。

以后，只要谁提到路西失利的事，彭雪枫的脸就会刷地红到脖根，心里就像揪心似的疼痛。三年过去了，撤离路西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1943年冬，淮北区党委两次派张震前往津浦路西侦察敌情，察看地形，筹划向西发展，实施反攻作战的准备工作。

1944年4月，日军发动豫湘桂战役。驻守在平汉线两侧的国民党军汤恩伯等部40多万人，节节败退，一个月内丢城38座，损兵10余万，失地千余里。

1944年8月中旬，新四军第四师奉命西进豫皖苏边。彭雪枫、吴芝圃、张震率师前梯队，并指挥西进部队急速西进。小朱庄首战告捷，击毙顽苏北挺进军第40纵队司令王传绶等300多人，俘顽纵队副司令以下1200多人，一举打开了西进道路。

1944年9月中旬，汤恩伯命令骑8师、暂14、30、62师，由暂编第1军军长王毓文指挥，从南向北；陇海路北之耿继勋、冯子固两纵队由北向南；津浦路东第33师及第14纵队等部由东向西，统一行动，企图三面合击我4师西进部队于萧永边境，限令于9月底肃清这一地区的我军。

为进一步开拓战场，彭雪枫与张震等商议决定先打夏邑县东之八里庄顽、伪、匪三位一体的第28纵队85支队李光明部。

4

彭雪枫的牺牲

1944年9月10日早餐后，彭雪枫骑着自己的火车头青白马，带着骑兵通信班，到25团布置任务。彭雪枫同骑兵团长周纯麟和25团团长徐体三一起研究了作战部署。

1944年9月10日夜间22时，彭雪枫与张震等一起徒步行军。在轻重火力支援下，部队越过了3米宽、1人深的外壕，从北、东两面同时突入八里庄。敌军在睡梦中大部被我军俘获。只有李光明的支队司令部与另一个大队仍负隅顽守小圩寨。

1944年9月11日凌晨3时，外围战斗结束。彭雪枫进入八里庄，在天主教堂内休息。休息时，彭雪枫研究着小圩寨敌人的部署，并亲自去侦察地形，张震紧随在彭雪枫的身边。

彭雪枫决定，拂晓时发起总攻。

连续的行军与作战指挥，彭雪枫已经非常疲乏。张震劝彭雪枫稍事休息。他们回到天主堂，把油布铺在地上，正要和衣而睡时，突然枪声大作，警卫员跑进来报告说敌人突围了！彭雪枫从油布上迅即起身，拿上左轮手枪就出门了。

1944年9月11日天刚亮，张震随彭雪枫来到南边寨墙上，彭雪枫指示徐体三团长立即派部队追歼敌军，并用电话命令骑兵团去截击。

一开始，彭雪枫、张震在围墙高处观察。为安全起见，警卫员刘书芳把彭雪枫拉了下来。

最后，彭雪枫、张震他们就一起站在寨墙上的跪射散兵坑内，露着半截身子观察现场。就在这时，一声冷枪击中了彭雪枫的胸部。

张震连忙将彭雪枫抱住，只见师长面色苍白，瞳孔已经放大。张震叫来医生，注射了强心剂，但彭雪枫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张震如实告诉了从寨墙上跑下来的吴芝圃。

张震让值班骑兵找来绳床，把彭雪枫的遗体抬到天主教堂里。这时，骑兵团团长周纯麟押着李光明等前来报捷。见师长已与世长辞，周纯麟泪如泉涌。

随后，张震和吴芝圃向新四军军部报告了彭雪枫牺牲的经过，并建议派人来统一指挥。

新四军军部复电，要求前方指挥由张震负责，政治领导由吴芝圃负责。

将军遗体秘密保存

当时为了形势的需要，新四军党委决定暂缓公布这一噩耗，并要求军医、警卫员及有关人员绝对保密。

根据新四军军部电令，彭雪枫的遗体成殓在一副黑漆棺木内，在一个警卫排化装护送下，经过敌战区我第五、第六、第七地下兵站，辗转两个多月，送回新四军第四师驻地泗洪县半城镇东南的洪泽湖畔。

为保密起见，灵柩未直接运回半城镇，而是暂厝在一只停泊在濉河上的大木船，棺木上用红色幔布蔽盖着，由警卫部队保卫。

公开牺牲消息

1945年1月24日，彭雪枫师长为国捐躯的消息公布于众。

1945年2月2日，淮北军民7000人前往洪泽湖畔，从停泊在濉河上的大木船上，将彭雪枫师长灵柩恭迎到大王庄，沿途群众自动挂黑纱、设祭案祭奠。

大王庄村头的广场，搭起灵堂。

堂内、堂外摆满挽联、花圈，正中悬挂着彭雪枫同志遗像，遗像两边挂着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彭德怀、陈毅共挽的挽词。

延安追悼会

1945年2月7日，延安、半城同时举行追悼会。

毛泽东出席了延安的追悼。朱德主祭，彭德怀陪祭，陈毅致悼词。

中共中央的挽联是：

为民族为群众二十年奋斗出死入生功垂祖国

打日本打汉奸千百万同胞自由平等泽被长淮

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彭德怀、陈毅共挽：

二十年艰难事业即将彻底完成忍看功绩辉煌

英名永在一世忠贞是共产党人好榜样

千万里破碎河山正待从头收拾孰料血花飞溅

为国牺牲满腔悲愤为中华民族悼英雄

半城追悼会

1945年2月7日，与延安追悼会同时，淮北各界人士16000余人在大王庄隆重追悼彭雪枫。

中共中央华中局组织部长曾山主持追悼会。在二十一响鸣炮后，张震宣读祭文，张爱萍及代表们发表演说。

两位妇救会姐妹搀扶着夫人林颖走向灵柩。林颖装束依旧，只是胸前多了一朵白花，怀中抱着出生才49天的孩子。

母子一道走向彭雪枫，站定棺前，妇救会姐妹依照洪泽湖乡风在林颖额上扎起一条白绸带。

林颖立正行军礼，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两本书放在棺头，正是彭雪枫枕边的两本书：一本《孙子兵法》，一本《离骚》。

后来，他们的孩子彭小枫也做了将军。每次，彭小枫搀扶着母亲扫墓，随身总带着父亲的两本书：一本《孙子兵法》，一本《离骚》。

送葬

彭雪枫师长的墓地选择在半城镇西郊，成千上万的群众扶老携幼为彭师长送葬。

送葬队伍以骑兵团四匹战马为前导，马额上戴着黑纱，马尾上扎着麻丝，四名骑兵手举“为彭故师长复仇”的横幅。

骑兵后面是庄严的党旗，旗帜周围是手持马刀、手枪的护旗队。

旗后是彭师长灵柩。

灵柩后，是张爱萍、邓子恢、韦国清、张震等治丧委员会成员亲自执绋，紧跟其后是淮北党、政、军领导同志和各界代表。

当灵柩徐徐送入墓穴时，整个墓地哭声震天，使人心碎。

5

雪枫陵园

1945年1月5日，中共淮北区党委作出决定：营建雪枫师长墓，并在其旁建造淮北解放区阵亡将士纪念塔。

1945年5月，淮北区党委、淮北苏皖边区行政公署研究决定，在彭故师长墓地上建造淮北烈士陵园。

建陵期间，正值抗战关键时刻，资金匮乏，物资困难，敌伪封锁、袭击，特务捣乱破坏。但淮北人民不怕困难，节衣缩食，献款献物，义务出工。为防敌特袭击和破坏，运石料的木船起先只能夜间偷运；后为加速建陵进度，改由部队武装护航，白天抢运，终于按时将工程石料全部备齐。

陵园大门的门额是华中苏皖边区政府主席李一氓亲笔书写的淮北烈士陵园，两侧是半壁河山留战绩，两淮风雨吊忠魂的对联。

1946年7月，烈士陵园竣工，工程历时一年零两个月，由第四师派一个警卫排负责保卫。

解放战争期间被破坏

1946年11月23日，我军撤离淮北。

1946年12月，匪徒30人扒开了彭师长墓，撬开棺盖，将师长遗骨抛弃，把棺木打制成马槽。

哑巴马夫

当天夜晚，一位自愿留下照看师长陵墓的原新四军四师的哑巴马夫，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敌人岗哨，爬进陵园，将彭师长的遗骨一块块摸拾起来装入蒲包。

然后，哑巴马夫连夜渡过安河，将遗骨交给了坚持洪泽湖斗争的游击队。游击队员们用红绫包好师长遗骨，装入棺木内，暂时寄埋在高嘴的一个乱茔内。

哑巴马夫送完遗骨，刚返回半城镇，便被坏人告密。

敌人把哑巴马夫抓去严刑拷打，逼其供出遗骨去向，但他未向敌人供出一个字。

第二天早晨，敌人将哑巴马夫枪杀并暴尸郊野。

张震重修淮北烈士陵园

1949年1月，淮海战役刚刚结束，原四师参谋长张震专程来到半城镇。

踏进淮北烈士陵园，看到劫后的惨景，他无比愤怒，当即指示批拨粮食10万斤，复修淮北烈士陵园。

1949年8月，修复工程开始。

彭师长的遗骨被迎回半城镇重新装殓后，改葬在纪念塔北侧的新墓地。修复的纪念塔恢复了原来的题字，并重新贴金。重建的陵门比较简易，门额上书雪枫公园，大门两侧仍然是原来的对联。

1953年，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指示，对淮北烈士陵园再次进行复修，并将雪枫公园改为了雪枫陵园。

国防大学的渊源

1985年10月，杨尚昆去河南夏邑参加彭雪枫将军纪念馆揭幕仪式，张震同行。

正是这次出行，张震向杨尚昆汇报了国防大学的建设构想，并得到了确定的支持。

1986年1月15日，国防大学正式成立，首任校长张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