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1943年的日本，你计划从哪里突破它？

1943年初的东京街头，路灯下飘着雪花，卖烤红薯的老头缩着脖子直跺脚。"这鬼天气，连炭火都省了！"他嘟囔着掀开棉被，热气混着甜香在寒夜里格外诱人。马路对面宪兵队的卡车呼啸而过，车斗里堆着刚从乡下征来的糙米，麻袋上还沾着稻壳。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谁都知道——这个号称"大东亚共荣圈"的帝国，裤腰带已经勒到了最后一格。

太平洋深处的珊瑚礁见证着更荒诞的画面。日本海军少佐山本五十六盯着作战地图，铅笔尖在瓜岛位置戳出个黑洞。三个月前还趾高气扬的舰队，现在连驱逐舰都要拆东墙补西墙。运输船队刚出东京湾就被美军潜艇盯上，水兵们戏称这是"东京特快单程票"。最要命的是燃油，联合舰队司令部算过账，现存重油只够主力舰队出动两次。山本攥紧的拳头里，作战命令被汗水浸得字迹模糊。

南洋群岛的橡胶园里，戴斗笠的苦力正蹲在胶树下啃木薯。荷兰殖民时期留下的榨胶机早被拆去造坦克，现在全靠手工割胶。监工举着鞭子骂骂咧咧，可谁都听得出来，那口大阪腔里透着虚张声势。这些曾经让日本眼红的战略物资基地，如今成了甩不掉的包袱。运回本土的橡胶桶十个里有三个会被鱼雷送进海底，剩下的还得优先供给关东军。

东京大本营的参谋们倒是在地图上画得热闹。红蓝铅笔圈出的"绝对国防圈"从千岛群岛拉到缅甸，活像条被拉长的橡皮筋。陆军大臣东条英机每天清点战报时，总要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又推——华北的八路军把铁路线搅成了麻花，南洋游击队专挑油库下手，本土工厂的学徒工连螺丝都拧不紧。最让他心惊的是海军那份秘密报告：美国人的埃塞克斯级航母正以每月一艘的速度下水。

横须贺军港的船坞里，工人们围着"大和号"战列舰打转。这艘号称世界第一的巨舰此刻像个病号，九门460毫米主炮的炮管因为缺乏镍矿原料，寿命只有设计值的三分之一。船厂课长蹲在舷梯边抽烟，烟头明灭间照亮墙上标语："一亿玉碎！"他忽然想起昨天收到的家书，老家青森的苹果园连除草剂都被征用了。

南太平洋的暴雨中，日军守岛部队正在挖野菜。电台里东京放送还在吹嘘"皇军无敌"，可实际守着塔拉瓦环礁的柴崎司令心里门清：混凝土工事缺钢筋就用珊瑚礁凑合，地下指挥部连防潮层都没铺。当美军舰载机出现在天际线时，这个被军部吹嘘为"太平洋要塞"的珊瑚岛，防御力还不如个核桃壳。

日本老百姓的日子更像在走钢丝。大阪主妇排了四小时队，换来的配给米里掺着碎石子。她盯着粮店老板的光头直发愣，想起邻居被宪兵带走就因说了句"肚子饿"。街角海报上的"击落敌机三百架"捷报被雨水泡得发胀，远处三菱工厂的烟囱倒是冒得欢实——可惜炼的不是钢铁，是焚烧垃圾的黑烟。

盟军指挥部里的将星们很快摸到了命门。麦克阿瑟咬着玉米芯烟斗，手指从新几内亚直接划到菲律宾。尼米兹的参谋们发现，只要掐断特鲁克环礁的补给线，日本联合舰队就成了没腿的螃蟹。最要命的是石油，荷属东印度运出的油轮必须经过狭窄的巽他海峡，那里现在被美军潜艇盯得比相亲还紧。

那年春天，东京银座的咖啡馆还在放《军舰进行曲》，可连艺伎们都听说海军在莱特湾吃了败仗。当B-29轰炸机首次出现在名古屋上空时，防空警报响得像哭丧。天皇宫里的御前会议上，大臣们吵得面红耳赤，窗外樱花落得纷纷扬扬。此刻没人注意到，广岛吴港的船台上，工人们正用松木代替钢铁修补商船——这个帝国的战争机器，已经连螺丝都开始打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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